政府“停摆”为何成了“美国特色”
美国联邦政府又一次“关门”了，这出政治闹剧的账单最终却要由普通民众来埋单。
当地时间10月1日0时，美国联邦政府资金正式耗尽，时隔近七年再度陷入“停摆”。 数十万联邦雇员面临无薪休假，国家公园陆续关闭，护照签证办理陷入停滞。
这已经是自1976年以来美国政府的第20多次“停摆”。 为什么全球头号强国无法避免这种周期性政治瘫痪？ 政府“停摆”又如何从一种预算谈判工具演变为“美国特色”的政治危机？
01 预算制度的先天缺陷
美国联邦政府的财政管理完全依赖于预算制度。 每个财年从10月1日开始，到次年9月30日结束。 要保证政府正常运转，国会必须在每个财年结束前通过12项常规拨款法案，涵盖国防、医疗、交通等各个领域。
这套制度本身存在严重缺陷。 美国皮尤研究中心的统计显示，自1976年美国执行现行预算程序后，国会仅有四年按时完成拨款程序。 财政专家曾形容，美国的预算制度像“没有自动驾驶功能的老旧汽车”，每年都要靠最后一刻的刹车和加油维持前行。
由于常规拨款很少能按时通过，临时拨款法案就成了政府的“救命稻草”。这种法案按照上一财年支出水平为政府提供短期资金，通常维持数周或数月。 但今年，就连这根“救命稻草”也成了问题。
02 政治极化的牺牲品
今年春夏之交，国会就陷入对医保补贴、对外援助、移民执法经费的拉锯战，导致12项常规拨款的讨论几乎停滞。 直到9月，众议院共和党人才仓促提出一份临时拨款法案。
法案条款因削减部分医疗补助支出并附带保守政策诉求，遭到民主党拒绝。 民主党在参议院提出的另一版本法案，也因维持“奥巴马医改”补贴并增加社会项目开支，遭到共和党反对。
两党在预算问题上谈不拢的根本原因在于“不想谈拢”。 预算与总统所属党派主推的政策密切相关，随着美国政治极化加剧，两党对政府角色、社会福利、移民、税收等理念差距日益拉大。
外交学院国际关系研究所教授李海东指出：“美政府拨款不再关乎民众福祉，而是两党争取自身权益、增强权力、增加选举胜算的手段。 ”
03 经济民生的真实代价
政府“停摆”绝非无痛的政治游戏。 它给美国经济带来直接损失，部分行业在“停摆”中受到严重冲击。
高盛集团估算，政府每“停摆”一周，经济增速将下降约0.15个百分点。如果算上私营机构受到的影响，经济增速可能下降0.2个百分点。 美国旅游协会首席执行官杰夫·弗里曼表示，“停摆”一周将导致旅游业损失10亿美元。
国家公园保护协会估计，国家公园在“停摆”期间关闭，每天损失100万美元门票收入，周边商户每天损失高达7700万美元。
2018年底至2019年初那次长达35天的“停摆”，更是给美国国内生产总值造成30亿美元的损失。 国会预算办公室测算显示，总体经济损失高达约110亿美元，其中30亿美元永久无法追回。
04 社会生活的全面冲击
政府“停摆”对普通民众生活的影响立竿见影。 每天约有75万联邦雇员“被迫无薪休假”，他们每天的薪酬总成本约为4亿美元。
多地博物馆、国家公园和纪念碑等可能关闭或缩短开放时间。 美国务院领事馆和移民局的部分窗口放慢工作甚至关闭，护照、绿卡、签证等证件办理时间被拉长。
对于低收入家庭，打击更快到来。数百万孕妇和儿童的食品券将受影响，住房援助和能源补贴也会因资金断档而延迟。
交通、旅行、医疗、公共卫生等都将受到影响。 人手短缺不仅会导致航班延误、排队频繁，并且新航线审批、飞行员培训和执照发放也会停止。
05 政治恶斗的恶性循环
美国政府“停摆”的历史，就是一部政治极化的演进史。 1980年至今，美国已发生14次政府停摆，短则数天，长则一个多月。
1995至1996年，克林顿与共和党众院议长金里奇的对峙导致政府停摆26天；2013年，围绕“奥巴马医保”的争执导致联邦政府瘫痪16天；2018至2019年，特朗普坚持为边境墙筹资引发史上最长的35天停摆。
这种由少数激进派把持的“人质策略”让领导层难以提前妥协，最终只能在巨大政治压力下仓促交易。 而公众记住的，往往只是政府的失能和混乱。
美国政治生态已经彻底病态化。 两党都紧盯中期选举和2028年大选，担心让步会失去已有选民。政府“停摆”问题未来将更加尖锐。
机场安检排队时间拉长，航班延误取消增多，国家公园关闭，80万联邦雇员被迫无薪休假...这些场景在美国周期性上演。
美国旅游协会的调查显示，60%的美国人表示，如果政府机构发生“停摆”，他们会取消或避免乘坐飞机旅行；81%的美国人认为政府停摆会损害经济并给航空旅客带来不便。
然而，与民众形成鲜明对比的是，两党仍在互相指责。 特朗普称，“政府可能真的会关门，是民主党关闭了政府。 ”而参议院民主党领袖舒默则反击：“大家站在政府关门的悬崖上，是因为共和党人在维持政府运转一事上不认真。 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