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本广岛的和平钟声年复一年为原子弹下的亡魂而鸣。政客们以“受害者”姿态鞠躬献花,媒体展示着被熔化的饭盒与石板上的人影。这似乎在讲述一个单一的悲情故事。
然而,1945年8月6日清晨那团蘑菇云腾空而起时,广岛并非仅仅承载着无辜平民。它是一台全速运转的战争机器。
城里的居民被系统性地裹挟其中,使得“无辜”的定义在那一刻变得异常模糊。
战火铸就的城市
广岛在1945年被称作“陆军之城”,这个名字本身就说明了一切。它曾是本土防卫军第二总军司令部所在地。
同时,广岛也是日本陆军部队前往中国和东南亚战场的关键起航港。整个城市,从早到晚,都在为战争忙碌。
8月6日清晨,原子弹降临前,码头工人还在挥汗搬运弹药箱,为远方战场输送物资。
凌晨五点,兵工厂的汽笛准时拉响,巨大的轰鸣声预示着一天生产的开始。年轻的女工们,穿着油污的围裙,手指快速拧紧炮弹引信。
就连怀孕的妇女也用布条勒紧腹部,弓着腰吃力地推运沉重弹药车,汗水滴在滚烫的水泥地上。
学校失去了教育本色,彻底沦为军国主义训练场。七岁的孩子手持比人还高的木枪,在尘土飞扬的操场练习突刺。
老师一吹哨子,这些小学生们立刻变成了“杀人机器”。竹枪狠狠扎进草人靶子,稚嫩的嗓音嘶吼着“杀死敌人”。
课间播放的录音更让人不安。内容包括“盟军吃婴儿内脏”、“必须复仇”这样的煽动言论。
中学生课后直接被拉进兵工厂,男生搬运炸药箱,双手磨出血泡。女生擦拭机枪零件,一丝不苟。
8月6日当天8点10分,数百名学生仍在广岛操场列队,高举竹枪宣誓效忠天皇。五分钟后,他们的身影永远留在了灼热的石板上。
连城里的老人和孩子,也成了“玉碎计划”的组成部分。在社区中心,白发老人佝偻着背,颤抖的手练习拉手榴弹引信。
他们被教导,要在美军登陆时“光荣自爆”。儿童们头戴钢盔参加防空演习,老师们则教导他们“为天皇牺牲是樱花般的荣耀”。
主妇们聚在神社前齐唱军歌,气氛狂热。有人手握短刀站在院中发誓,如果丈夫胆敢逃离战场,她将立刻切腹明志。
当整个社会将平民转化为战争工具时,“无辜”的说法就失去了原本的意义。
洗脑之下,民众也卷入
日本政府快速建立了一套庞大的女性动员机制。早期的“爱国妇人会”和“国防妇人会”,在1942年合并成“大日本妇人会”。
这个组织成员数量超过九百万,最终能动员超过一千万名女性参与战时活动。一句“国防从厨房开始”的口号,家喻户晓。
这些女性组织不仅承担缝补军服、慰问士兵的后勤工作,还接受医疗护理和射击训练。她们构建起一套完整的“战时妇女支援体系”。
在家庭里,她们被赋予了“军国之母”、“靖国之妻”、“军国少女”等称号。教育系统、报刊杂志和宣传工具,持续向她们灌输“牺牲小我、服从国家”的理念。
这让普通妇女主动成为了军国主义传播链条上的执行者。其中,井上千代子这个人物很典型。
1931年,二十一岁的井上千代子,因丈夫拒绝继续参与中国东北的战斗,选择用短刀自尽。她留下血书,表示自己无所牵挂。
她只希望丈夫能为天皇与国家尽忠。这份遗书,题为《军人妻子之范》,迅速引发全国媒体报道。
第二天,她的丈夫井上清一登船前往“满洲”。他在妻子染血的头巾前立誓:“不成功便成仁,誓死履行军人职责。”
这个誓言,成为他日后残忍暴行的开端。千代子去世后不久,她被塑造成“昭和烈女”的典范。
大阪《每日新闻》刊登了整版纪念文章,皇室成员亲临她的“遗德表彰会”。安田夫人借此推动成立了“大日本国防妇人会”。
这在日本全国掀起了范围空前的妇女动员热潮。随后,日本电影公司在数日内便推出数十部相关影片,进一步宣扬这种“奉献精神”。
在千代子“精神激励”下,井上清一未等调令,继续在中国东北指挥部队。1932年9月16日,他下令以“通匪”罪名,将无辜村民集中于空地。
他随即开枪扫射,导致三千多人死亡。其中三分之二为妇女和儿童,仅有数十人幸存。这次屠杀,是日本臭名昭著的“三光政策”的开端,史书记为侵华战争中最血腥的一页。
除了成年妇女,日本的女学生和儿童也被纳入军事教育体系。国内中小学广泛推行军事课程,学生们学习使用竹枪、刺刀等武器。
宣传“一亿玉碎”的全民战斗情绪,未成年学生被动员为“女子挺身队”。她们年纪虽幼,却接受军事训练与思想灌输。
她们承担宣传、纪念、慰问等一切“国家意志”相关的任务。军歌如《皇国之母》、《靖国之妻》在全国广泛传唱。
广播电台同步播放激昂旋律,将“为国捐躯是荣耀”的观念深入每个家庭。这种文艺与制度同时推进,使年轻一代心甘情愿地接受了军国主义教育。
警报声被充耳不闻
日本高层对核爆,并非全无预警。1945年7月26日,《波茨坦公告》勒令日本无条件投降。
当时的首相铃木贯太郎却公开宣称对这份公告“不予理会”。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,美军在7月下旬向广岛投放了六千万份英文传单。
传单上用日文明确警告:“这座城市将遭毁灭性打击,请立即撤离!”然而,这些救命的传单,或被踩进泥泞,或被广岛主妇们撕碎。
军国主义的狂热,让她们漠视了活下去的机会。原子弹最终降临,其毁灭景象触目惊心。
580米高空爆发的火球将花岗岩汽化,1600米内混凝土熔化成釉质。兵工厂女工与炮弹一起炸成碎片,操场上的学生瞬间碳化。
爆炸范围内的人,几乎全在冲击波中化为尘埃。但真正粉碎日本“以战换和”幻想的,或许不止是核爆。
1945年8月9日,苏联对日宣战并出兵中国东北。这彻底终结了日本的抵抗意志。陆军大臣阿南惟几甚至在8月14日还率叛军冲进皇宫,试图销毁投降录音。
他最终选择切腹自尽,挣扎了十五小时才断气。这种疯狂,恰恰是军国主义最真实的写照。
受害者姿态,藏着什么
日本政府八十年来反复讲述“受害者”的悲情故事。今年8月6日,广岛和平公园的钟声准时敲响。
首相石破茂鞠躬献花,重申“无核三原则”。然而,就在上个月,这位日本首相还在《防卫白皮书》中渲染“中国威胁论”。
他推动日本军费飙升至GDP的2%。这种“和平表演”已经持续了八十年。他们年复一年展示被熔化的儿童饭盒,却对日军强征朝鲜劳工的骸骨绝口不提。
他们镌刻32.8万核爆死者的姓名,却刻意遗忘南京大屠杀的30万冤魂。日本对历史的篡改早已形成了体系。
1982年,文部省曾试图将教科书中的“侵略”改为“进入”。这在遭到中韩抗议后,才勉强保留了原有表述,但使用率不足4%。
2016年,更荒诞的一幕上演。美国国务卿克里访问广岛时,日本官方媒体炒作“美国道歉了”。
结果,克里当场打脸:“我来不是为了过去,而是为了未来。”他献花时拒绝低头,留言簿上只写“战争代价值得反思”。
言外之意很清楚:该反省的是侵略,别在这里装可怜。2005年,日本右翼叫嚣原子弹飞行员保罗·蒂贝茨“跪地谢罪”。
这位90岁的老兵,冷冷反问:“你们向南京道歉了吗?”他于2007年11月1日去世,享年92岁。
保罗·蒂贝茨一生中从未对原子弹轰炸广岛道歉。他坚信,那是为“结束日军更多的杀戮”所必须做的事情。
笔者以为
广岛和平纪念公园的慰灵碑上刻着:“请安息吧,错误不会重演。”然而,当日本年复一年展示核爆惨状,却对侵略暴行轻描淡写时,这个“错误”的定义变得模糊。
它究竟指原子弹的毁灭,还是军国主义的复活?1937年,南京城墙上,日本士兵举刀砍向中国平民的头颅,血流成河。
原子弹下的亡魂值得哀悼,但更该被铭记的,是我们牺牲的3500万军民。战争没有赢家,只有受害者,这个道理我们都懂。
但我们也不能忽视,那些在军国主义体制中保持沉默或积极配合的人,最终也成为了战争的推动者。
“原子弹下无冤魂”这句话,并不是为核武器寻找正当理由。它只是提醒世人,不要让任何一个社会、一个国家或一个人,再次走上“思想绑架”的老路。
真正的“无冤魂”,应该是那些未曾参与战争、未曾推动杀戮的人。而不是一个在屠刀前献上信念与祝福的“顺从者”。